【鸣佐】非主流事件簿（其二十六）
其二十六·一期一会（下）
佐助提着七晕八素，但勉强还算是神志清醒的家伙丢到雇主面前，淡淡地说，“你要的家伙。”
男人停下拨算盘的手，扶了扶因为冲击而下滑的圆眼镜，目光在护具上审视了一圈，面露惊喜，连连走过来弯下腰，在护具上敲敲打打，“噢噢，连护具也没损坏，这下还能卖个大价钱，你果然非常靠得住啊，恰拉君。”
佐助不想跟他啰嗦，冷着脸直截问道，“赏金呢。”
“噢，这个当然这个当然，合作愉快。”男人转身去抽屉去了一叠钱，在交到他手里的时候，停顿了一下，眼睛仔仔细细在佐助脸上转了几圈，嘴角拉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，看起来特八婆，“我说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啊，恰拉君，看起来心情不错呢……嗯，让我猜猜，找到媳妇儿了？”
“……”
凌晨一两点，街上一个人也没有，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，徒添一丝凉意。佐助走出交易所，鸣人果然还没走，他站在不远处的小巷朝他招手，那头阳光一般的头发在昏暗的街灯下依然显眼。
佐助低下头，拉拉脖子上破旧的斗篷遮住嘴巴，他走过去低声说，“你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，鸣人。”
鸣人一点儿不遮掩在佐助脸上逡巡的目光，简直就像是想要把缺失的五年份全部补回来一般。他的眼神一如当年，有种坚定不容撼动的力量，“我来带你回木叶。”
久违的话语连接了十年的时光，佐助将眼前的人恍然错看成幼时的模样，心脏不禁为之一颤。眼睛深处闪烁了一下，佐助慢慢皱眉，“你到现在还在说什么，我还有任务……”
“你的任务两年前就结束了吧，卡卡西老师说漏嘴了，所以我都知道了，全部。”鸣人向他更迈近了一步，或者说用逼近这个词更贴切些。
“……”五年不见，佐助有些不适应鸣人流露出的强硬态度，隐瞒的部分给直截戳破了，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鸣人的态度却突然急转直下，他收敛了脸上越发凌厉的神情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，而是笑着转了话锋，“你知道么，鼬他啊托梦给我，说你在外边吃不好住不好，把自己弄得像苦行僧一样，叫我赶紧把你带回去。”
看到佐助的同时，他就确定了鼬在梦里说得一点没错，瘦尖了的下巴和纤细的手腕，抱起来可硌手了，他很确定，当初他喂胖出来的一点肉这些年是全部还给自己了。
“别拿我哥说事，就为了这点小事跑来这里，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。”提到宇智波鼬他似乎某处被刺痛了，沉下脸，佐助后退一步，后背磕到了石壁凸出的部分却浑然不觉，他冷冷地说，“你不是想要成为火影么，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，鸣人。”
“你说的没错……虽然鼬的话也是原因之一，不，或许这只是借口而已，实际上是我想带你回去……只是因为我想要带你回去。”鸣人深深凝视着他，月光下他眼里的深情似乎要满溢出来，他伸出手，拨开斗篷的边缘，掌心贴上佐助因夜风而有些冰凉的脸颊，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看着佐助蓦然睁大的瞳孔，从震惊到愕然，鸣人笑了，指腹轻轻摩挲着佐助的颧骨，此时此刻他想，或许这一次他终于走在前面了。
“我早就说过了吧，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没法保护的人，是没法当火影的。”感受到掌心相贴的皮肤正微小地打着战栗，鸣人凑过去，在佐助猝不及防之际，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，“我现在依然这么觉得，佐助。”
鸣人下一秒就被一拳打得偏过脸去，就力道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，倒有点像是本能的反应。佐助脸上的震惊仍未完全消去，他嘴唇绷得很紧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，“……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鸣人抬手摸摸被打到的半边脸，也不恼，他抽拉一下面部肌肉继续说，“你从以前就喜欢把事想得特别复杂，其实没什么好想的，因为我想见你，所以我来了。”目光落在佐助微张的唇，鸣人一手按在佐助背后的墙上，“因为我爱你，所以我……”身体前倾再度靠近，这一次他的动作非常缓慢，给对方留下充分回避和拒绝的时间。
逐渐接近的吐息，近在咫尺的双眼里有种让人难以招架的执着与深情，彼此交错的视线似乎在无形中进行一场拉锯战。佐助沉默着听鸣人的一番话，慢慢恢复了平日里毫无情绪的脸，用一种熟悉的复杂眼神看向他。
从始至终没有遇到反抗的举动，鸣人几乎是贴着他的唇缓声说，“虽然鼬说你也喜欢我，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。”
越发复杂的眼神被遮在眼睑之后，佐助闭上眼睛，嘴唇很快染上了鸣人的温度，他没有说话，无声地迎上这个吻。
午夜时分，昏暗的小巷里他们安静地接吻，一个温情的吻，舌尖相互缠绕，逗弄，似乎只是想要感受彼此的温度，温柔地纠缠着。
一吻结束，两瓣呼吸有些不稳的唇分开，吸进夜晚沁凉的空气，佐助伸手拭去唇角的唾液，泛红的唇给昏暗的光线一打，显得更加鲜明，“你回去吧。”
鸣人还在为佐助的接受而暗喜，没想到换来的是这么一句直白的‘逐客令’，心理的落差勾起了焦急的情绪，他的质问还未说出口便被佐助紧跟而来的话打断了。
佐助定定地看着鸣人，用平静的语气说，“如果你想要知道我的想法，是的，鼬说的没错，我也对你抱有同样的感情，鸣人。”
“那为什么你……”
“当年，在决定保护木叶之前，我曾和秽土转生的二代目火影交谈过一次，当时他所说的话，在经历了在外游历的这五年后，我越来越能够理解。”对上鸣人疑惑的目光，佐助继续说了下去，“宇智波的人在解开了情感的封印后会爆发出比常人更加强烈的感情，而失去了重要的感情之后，那份感情会被更为强烈的憎恨所代替，就像我对鼬那样，即使到了现在，我仍不能原谅当年木叶上层对鼬所做的事。”
“就算是这样……”
“总有一天，这份感情会被人利用，再一次成为刺向木叶的利刃，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将它重新封印起来。”
鸣人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，这家伙总是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舍弃什么，现在也好，当年在终结谷第一次追上他也好，他一直都是这样，一点都没变。
缄默了半晌，时间一秒一秒地无声溜走，鸣人暗暗握紧拳头，眼里只剩下舍弃退路后的孤注一掷，“你以为我还会像五年前一样，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让你离开吗。”
“……”
“鼬有一点说得真没错，你们宇智波总有一种莫名的自我毁灭倾向，总会从所有希望里找到一条永无止境痛苦的道路去走，从小的时候开始，你一直都是这样。所以这次我才不会由着你性子来，佐助。”鸣人两只手抬起，紧紧地捧起佐助的脸，拉近他，将他最真实的反应净收眼底。那双眼似乎要透过所有波澜不惊的表象，触摸到正在颤抖着的灵魂，“与其从一开始就打算舍弃一切，不如全部都给我。”
鸣人一字一句地说，他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能穿过近在咫尺的距离，震颤对方的唇，“把你的爱情给我，把你的憎恨给我，我会全部都承受下来，只有我能做到。”
“就算这份感情最后变成憎恨也没关系，到时候我会带着你的憎恨，与你一起死去。”说到最后，他忍不住微笑了起来，怀念的，“你知道的，言出必行，这是我的忍道。”
惊讶于对方突然爆发出的气势，佐助的瞳孔剧烈收缩，之前的吻残留的触感此时正燃烧着他的唇，慢慢地，他睁大的眼睛似乎放弃一般舒缓开来。
不行了，已经不行了吧，这个从小相互冷眼到大的死对头，却也同样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，三番两次在他已经平静的心里丢下一块掀起浪涛的巨石，虽然不想承认，但是在这之后无论过去多少年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吧。
鸣人却在这时突然松开了他脸上的桎梏，他后退一步，朝佐助伸出了掌心，“我还没有打算收回这只手呢，佐助。”
似乎过了很久，又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，他们相互凝视着彼此，然后佐助抬起手，放到那向他摊开的掌心里。
鸣人愣了一分钟，整整六十秒，这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六十秒。此时此刻掌心承载着他十年的重量，一时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。鸣人觉得自己遇到了佐助打认识以来头一遭程度的直率，回过神来生怕会错意了，他不确定问道，“……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可以收回去了，うすらとんかち。”
足以倾倒世界的喜悦响彻漫漫黑夜，鸣人握紧掌心里的手将他拉向自己，当佐助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胸膛里，鸣人知道，一直贴在他心脏最近位置的护额交还给佐助后形成的空缺，此时终于被填满了。
—TBC—
后言_
我的那几辆破三轮居然也能给拖走（笑哭
允许我过阵子给他找个新的停车场
哎，和谐期间真难过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