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鸣佐】非主流事件簿（其二十三）
其二十三·百年狂热（13）
鸣人醒过来的时候，佐助已经不在身边了，唯有床上地下的一片狼藉提醒他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境。
窗外阳光正盛，那些金色的丝线穿过灰尘，落在地板上，鸣人看着自己的手心发愣，被日光刺痛了眼睛也浑然不觉。
在昨天之前，他从未发现原来自己的占有欲是如此强烈。
他喜欢佐助。
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全部都迎刃而解了，原来是这样啊，鸣人慢慢握起五指，左手按在义肢的手背上，因为他喜欢佐助，原来一切就是这么简单。
他在热烈的日光里再也抑制不住脸上泛滥的笑意，嘴巴越咧越大，傻笑了起来。
鸣人捡起床上地上的衣服，又从衣柜里随便掏了一件T恤裤衩，光着脚去浴室洗澡。
心里有事他洗澡都洗得心不在焉的，平时五分钟搞定的事儿，他进去了半个小时还没出来。一边搓着满头泡泡，给泡沫辣得眯着眼睛的时候，他还在琢磨佐助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。
追逐着的这些年他一直摸不透佐助的心思，但凡觉得感同身受点什么，往往都是被各种内情秒打脸，就连卡卡西老师都提醒他——‘宇智波的心思你别猜’。实际上，他隐约觉得昨晚的佐助有点不对劲，不过贯彻漩涡鸣人式乐观主义精神，虽然不得其解，不过从昨晚佐助的反应看来……
绝对是有戏的对吧。
洗完澡，鸣人脖子上挂着条浴巾，浑身冒着水汽推开浴室的门，一手擦头发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，最后在客厅沙发上找到了失踪人口。
佐助正低头专注于手里摊开的卷轴，阳光在他轻颤的睫毛上撒了些许碎钻，他显然也是洗过澡了，换上自己的睡衣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混合着香波的清爽气息。
鸣人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深浅不一的吻痕，想起昨晚的种种以及之前吃那些的无厘头的醋，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，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清了清嗓子，“……佐助啊。”
佐助闻声回过头，相比于鸣人的局促，他倒平淡得多，脸上也是一派波澜不惊。他卷好手里的卷轴丢给鸣人，“卡卡西要当火影了。”
“啊？”鸣人万万没想到他第一句来的是这个，工作？？想说的话全给噎回去了，想了想好歹是正事，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。他走到佐助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，手颠颠卷轴，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昨天你出去的时候小樱带来的，说是给我们俩的。”佐助拿起茶几上的马克杯，喝了一口，“我已经看过了，五天后要举行第六代火影就任仪式。”
卡卡西老师作为下任火影的接手人，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了，特殊时期也有过先例，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惊讶，鸣人把卷轴抽出三分之一，看了个开头，其中大致写了准备期间他的任务，以及当天负责警卫的区域，没什么难度，但是特别琐碎，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看得鸣人头都大了，“唔啊，看起来好麻烦啊我说。”
“你不是要当火影吗。”佐助挑起一边眉，带三分揶揄地投去一眼，又喝了一口茶，“打算放弃了？”
“怎么可能啊我说。”鸣人抓着脑袋，嘟哝着说，“不过我不是要负责监视你么，到时候把你也带着？”
“不需要，你的任务已经快结束了，鸣人。那个卷轴最后也有提到，我的监视期到明天就截止了。”放下杯子，佐助拉低了衣领，他锁骨上限制查克拉的印已经完全消失了。他掐住话端，停顿了三秒，然后补了一刀，“也就是说，下个礼拜你要把任务报告交上去。”
“任务……报告。”鸣人捧着脸颤颤巍巍地复述一遍，眼神慢慢凝固了。
很好，他完全忘记有这回事了。
看他毫无掩饰的萎靡样子，连佐助也有些忍俊不禁，他抿住嘴唇，被阳光拥抱的脸勾起一个笑，冷硬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了很多。
石化中的鸣人给那个笑容炸了回来，想想也咧开嘴笑了，他伸出手隔着睡衣按在佐助的锁骨上，“不过能提早结束真是太好了啊，是吧？佐助。”
佐助一怔，脸上的笑意不觉收敛了，眼神深处不被察觉地闪烁了一下。他偏过头，被窗外过于耀眼的阳光照得一阵恍惚，下意识回应说，“是啊。”
那之后，漩涡鸣人被丢进了名为工作的汪洋大海中，生活用一个‘忙’字就能全部概括，介于周遭都是忙到吐魂的氛围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。而另一边，佐助也在忙着协助鹿丸处理咒印问题，各有事儿两个人就这么错开了。
另一方面，他俩的关系也走到了奇怪的死胡同里，进退不得。佐助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，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，他也没再提起因陀罗和阿修罗的事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，搞得鸣人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那晚的记忆缺失了。
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，碰面的时间却少之又少，常常是鸣人加班回来了，佐助已经睡了，抑或是鸣人早晨起床，而佐助早已出门办事去了，两人的交集微妙地形成了真空。每当鸣人趁着忙碌中挤出点时间，想要和佐助好好聊聊的时候，总是会被这样那样的因素干扰打断，这样微妙的距离一直持续到了卡卡西就任之后。
“这样就没问题了吧，那家伙。”把任务报告递给火影桌后的卡卡西，鸣人两手拖着后脑勺，显然心情很好。
卡卡西视线的焦点从手里的文件移到鸣人脸上，眼珠子不动声色地随着目光而动，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文件，掌心按在其上，另一只手单手托腮，没忍心还是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，“嘛啊，话是这么说没错，不过……不要怨我没告诉你啊，接下来佐助不会留在木叶。”
卡卡西不咸不淡的一席话无异于一桶冰水把鸣人从头浇到脚，鸣人三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所指，笑容在脸上戛然而止，他迟疑地问，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“他接下来的任务需要长时间在村外侦查。”卡卡西弓起食指敲了几下文件的表面，眼睛对上鸣人的视线，又叹了一口气，“介于守密义务只能告诉你这么多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，鸣人。”
期待落空之后形成了一种类似于被背叛的情绪，怒火无声地冲击着胸腔，鸣人默默地握紧了拳头，他几步上前，两只手狠狠按在桌上，指节都泛了白，努力克制才没让自己吼出来，“为什么要给他分配这种任务，卡卡西老师！你也是知道的吧，那家伙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过去的阴影。这样……简直就像，要把他赶出去一样。”
现任六代目额角渗了一滴汗，“你冷静一点，鸣人。”
“是不是有人暗地里在向你施压？我知道现在村子还不能完全接受佐助，但是我可以保证，他以后不会再做任何对村子不利的事了，卡卡西老师。”
卡卡西有些惊讶，一根筋，向来跟着感觉走的鸣人能想到这里，这也再一次印证了他过去的想法，这两个孩子会不断促使对方成长，无论是作为对手还是作为朋友。而作为老师的他，一路看他们跌跌撞撞走过来，他有些欣慰地露出一个微笑，一如既往地很有安抚性，“你说的没错，鸣人，长老顾问确实有跟我提及佐助的事。顺带一提，他们给我的说法是，现在的佐助留在木叶，在村内会引起恐慌，另一方面，轮回眼和九尾同时留在木叶，也会引起别国的不满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鸣人心想，恐慌他是不清楚，他只知道情人节那天他家的邮箱都要给塞爆了，想着想着就有点酸溜溜的。
“可是我看起来像是保护不了自己学生的愚蠢的老师吗？”卡卡西微抬下巴，笑着看他，“那个任务佐助确实是最佳的选择，但不是唯一的选择。”说到这里他敛住了笑，表情严肃地坐正了些，一只手包住另一只手搁在桌面上，卡卡西郑重地说，“留在村外出任务，这是佐助本人的想法。”
鸣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呆立在原地，说不清的滋味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卡卡西，但从对方脸上却找不到任何玩笑的影子，按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收拢，攥起。
……这是佐助自己的想法？
“别告诉佐助是我说的啊，鸣人。”卡卡西对着那个在这里仿佛多呆不了一秒的背影说，虽然他觉得对方应该是听不见的，他笑着两手捧起桌边的马克杯，望向窗外。
嘛，反正他已经习惯做坏心眼的老师了。
“年轻真好啊……”目送窗外气急败坏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点消失了，卡卡西笑着摇摇头，喃喃感叹着转回身子，他食指轻点一下桌面上摆放的相框，可翻转的相框给戳得翻了个跟斗，照片上的少年笑得意气风发，“你说是吧，带土。”
—TBC—